【第三章没见的那些年(1)】
那日起来看新闻的时候,情况就有点不大对了。
新闻里的开始正式播报丧尸病毒在全世界散播,然后就是一堆注意事项。
“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啊,每天在这儿摆烂是不是有点不大好。”杨墨槿把碗放进洗碗机,从厨房出来的她看着人手一个笔记本电脑,表示不可理喻。
“我也想。但是就是说,我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确定你现在出去不是送死?”杭鹤羽回车键潇洒一摁,然后抬眸回道。
“你这是在干嘛?”杨墨槿问。
“找人,找资料。”杭鹤羽说,然后把电脑关机,然后收入手环中,“韩衫雨怎么样了?刚刚她吃完饭就往下跑。”
“挺好的,她最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说一定要整个解药出来。我说让她缓缓,她已经熬了两周的通宵了。”
“我去看看。”杭鹤羽把外套披上,然后就打算往楼下跑。
“你等会儿再去。”杨墨槿拉住她,“你会开军用直升飞机吗?”
“我是全能,考过飞行员,但是军用直升飞机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杭鹤羽愣在原地。
“没有,军方说给个直升飞机我们,我说给它停在楼上。”
“不用了,给它扔到手环里就行。”杭鹤羽说着就要去开车。
“你给我回来。”杨墨槿又给她拉住,“现代科技还没有说能把直升飞机装进手环的功能。虽然我们可以,但是,会暴露的。”
“我会。”程盛舟说,“我原来是空军特种部队的。”
“你不是......陆军吗?”
“服役过。”
杭鹤羽看着程盛舟眼里闪过的什么东西,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我陪你去。杨墨槿你看着点韩衫雨,别让她疯狂过头了。”
“好。”杨墨槿应着。
当编号成立的那一刻起,几人就被允许持枪,只不过仅限于警用。于是俩人各拿了一把手枪,看了看周围,没有丧尸,于是上了车,打火踩油门,然后冲了出去。
街上的丧尸明显多了很多。杭鹤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感觉很奇怪,总觉得前方有什么一样,身旁那位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事重重。
“程盛舟。”杭鹤羽唤道,“你......”
“我那一次出意外了。”程盛舟先一步说,“高空缺氧晕厥,还好隔壁飞行员发现的快,冒险牵引之后,两架歼击机坠毁。我被他保护起来,他没抢救过来。”
杭鹤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铭鸫那时候在J城,他派遣了他的两个小徒弟来照顾我。脱离危险之后,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是唯独这个事情记忆犹新。然后他的家人天天过来闹,我可能有点......”
“PTSD?”杭鹤羽一个极,“没有心理疏导吗?”
“疏导了,但是没什么用。”
“你找谁给你疏导的?”
“原来那个谁.....Woc。”程盛舟还没说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丧尸聚集群,大概有二十几只的样子,此刻和他们面面相觑。
“稍微停一下。”杭鹤羽一个急刹。
程盛舟皱了皱眉,没说话。
“对了,不介意边听歌边玩玩射击游戏吧?”杭鹤羽往后一靠,打开车载音响,一个电音慢摇之类的风格的歌便开始外放。
“不介意。”程盛舟笑了笑,掏出手枪上了膛,摇下车窗,“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个性格了?”
“我的故事比你的都简单,远离心理学。”杭鹤羽猛踩油门,换挡,“坐稳了。”
一阵轰鸣声想起,越野车被她开到了最高时速,对着冲过来的丧尸群冲了过去,然后利用漂移穿梭其中,碾过一个个丧尸。程盛舟用枪指着外面,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越野可以开出漂移,但是手还是稳的。外面目标又多,几乎弹无虚发,每一枪都打到了其致命点。
被车碾过,又被这么射击之后,基本上底下也没剩几个了,都是伤的。杭鹤羽一个大漂移停了下来,把自己的枪上了膛,摇下自己这边的车窗,对着还在往这边冲的丧尸开了几枪,体会了一波射靶子的快乐。
“继续吧。”杭鹤羽回到驾驶位,把两边车窗摇上去,然后继续往前开,“扶好了,我们赶快,跟它们打架真没意思。”
“虽然现在是末世,但是这条路限速啊!你慢点!哎!”程盛舟刚坐稳,就被杭鹤羽的一脚油门的惯性差点带飞。
“咯啦”,杭鹤羽又是一个急刹。
“你又干嘛啊。”
“你不是跟我说限速吗,做遵纪守法好公民啊。”
程盛舟彻底无语:“你继续你继续,想怎么开怎么开,我继续讲我的故事。”
杭鹤羽又启动了车子,只不过的确慢了很多。
“原来我们初中的那个什么......隆德伦你记得吧?”
“原来那个小胖子?”
“对。在我退到陆军特种部队后一年,马上退役那会儿,他联系我说他有个朋友学心理的,给我吃了一堆药,那种黑色胶囊外壳里面包着黑色药粉的,一天两颗,后来发现有点上瘾。虽然最后我自己戒掉了,但然后就比较对这个有点抗拒。我就是因为那一次所以就有点抗拒这方面的东西。”
杭鹤羽眨了眨眼睛,然后默默加速。
“他人在哪儿?”
“好像死刑了吧。他也不知道那个玩意儿是那种东西,都说让他多读书了。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杭鹤羽莫名低了低头:“怎么不找我?”
“那会儿你不是在S城办‘3·07’特大案嘛,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你。”
“那几个250都知道?”
“知道,他为此给韩衫雨打了个电话,从她那里屯了一箱子中药材过来,每天熬两碗给我。那段时间我都快喝吐了。跟个老妈子一样。然后韩衫雨还得过来给我吊水,说什么清除毒代谢。然后难受的时候,韩衫雨还给我弄那种她们特制的什么药水注射。那一段时间家里真的是各种中药味弥漫。”
“我真的会谢,你们这几个人瞒着我一个专业的,去找一个偏门的,有你们真是我的服气。”杭鹤羽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怕打扰你嘛。”
“你知不知道那种药是后劲很大的,你万一戒不掉就tm一辈子!你们是怕打扰我还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啊。”杭鹤羽又是一个疾冲碾死一个丧尸,“这种东西我们只有重度抑郁症才会用的,而且两天一颗,你倒好,一天两颗。回头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盛舟辩解着:“我后来体能回复了,没什么大问题的,和原来一样。”
杭鹤羽送了他一个白眼,黑着脸换了档。
就这么聊着,军事基地很快就到了。
杭鹤羽刷了自己的手环,就被机器人带到一架军用直升飞机面前,有一位军官在那里等着。看制服,是一位少校。
杭鹤羽把车停稳之后,下了车,凭着当年军训学到的那点皮毛,跟少校对敬了个礼。
“少校好,护明小队,杭鹤羽。”
程盛舟也下了车,敬了个礼:“护明小队,程盛舟。”
“两位好,何久希,奉命将FELO-7的使用权和所有权交给护明小队。”
少校把自己的手环在杭鹤羽和程盛舟的手环上刷了一下。
“FELO-7,权限移交成功。当前所有者:杭鹤羽、韩衫雨、杨墨槿、柳铭鸫、程盛舟。”
“谢谢。”杭鹤羽又敬了个礼。
于是回去的路上,就成了杭鹤羽开车,天上还有个大家伙在护航。
“你还好吗?”杭鹤羽一遍开车躲着丧尸一边在意天上那个人的感受。
“我还行。”程盛舟咬着嘴唇说,他那种熟悉的厌恶感上来之后,会出事的,他知道。
“难受和我说啊,飞行员证不是白考的。”杭鹤羽对着对讲机吼道。
“专心开你的车,心理学家,军用直升飞机跟你那个民航客机驾驶证不是同一个概念。”程盛舟往上抬升了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了塔。杭鹤羽直接一个调头漂移,把车停进了车库,然后把门关死,就往上跑。
“杭姐,怎么了?”杨墨槿问。
“我去救天上那个人。”
台阶很多,但是杭鹤羽把这几步跑出了当时在北麒跑三千米之后赶下节课的架势,直接冲到楼顶。
此时此刻,程盛舟在天上悬停着,不敢下来。
“艾伦!”杭鹤羽对着天上吼。
这个称呼,是他的荣耀。
初中的时候,中二病都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当年沉迷于二次元的他,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艾伦。本来这没什么,但是他们政治老师的狗也叫艾伦这个事情就很神奇。
于是这个称呼就这么叫开了。
有一次他们几个相聚的时候,喝了点小酒。几个人都是不爱喝酒的性子,那天多喝了几杯就有些醉了。唯独那天吃了头孢的杭鹤羽是侥幸逃脱,但是在熟人面前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也能和几个人聊上。他们回忆起这个梗的时候,杭鹤羽还笑着说:“原来只是叫着好玩,后来发现既顺口,而且没发现你很多荣耀时刻都是被叫了这个名字吗?”
“你多虑了。叫全名那肯定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了。”程盛舟又抿了一口酒。
“噗哈哈哈,真实。”杨墨槿笑道。
而此刻,在杭鹤羽的眼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杭鹤羽!”柳铭鸫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怎么了?”
杭鹤羽拉着柳铭鸫往后一退,脱下外套,飞舞着对着上空吼:“听我的,这里!下降!”
程盛舟仍然犹豫不决。
“你下来!有我在你怕什么!”韩衫雨被杨墨槿扶着上的楼,但依旧吼着:“你就算是瘫痪了我也有办法给你治好好吧!给我下来!你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什么样我都能让你恢复从前!”
杭鹤羽整个脑子是炸掉的,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程盛舟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按照步骤一步一步地降落。
杭鹤羽已经把手环储物功能打开了,万一角度不对,她还能把直升飞机收进去,然后借助旁边的消防沙沙袋跳上去接住他。
幸好,直升飞机就这么成功降落了。
杨墨槿对着众人笑了笑,然后趁着韩衫雨不注意,拿出注射器像她扎去。
韩衫雨身体一软,整个人靠在杨墨槿身上。
“镇静剂?”杭鹤羽问。
“嗯。这是原来她给我的。她说出国的时候如果遇到坏人,就用这个,因为不能持枪,也不能杀人。”
杭鹤羽拿出一张湿巾给了程盛舟,让他擦擦冷汗,然后让柳铭鸫把他扶下去。然后她在天台水龙头的水接了杯子的水,然后就往身上浇,直到血迹全部消失,然后用手环的功能把自己弄干。
“放上来吧。”杭鹤羽蹲下,“我把她背下去,她这个状态你扶不起的。”
“你小心点。”杨墨槿把她放到杭鹤羽背上,杭鹤羽站起来那一下,差点没站稳。刚刚喊得时候精神有点过于紧张了,导致现在有些恍惚。
“没事。”杭鹤羽眨了眨眼,不改毒舌,“你没有第二种选择。”
的确,现在程盛舟整个人几乎是脱力的,还得靠柳铭鸫搀着,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没有第二种方法。
杭鹤羽把她放到被褥上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跟着栽下去,还好她反应够快,往旁边侧了一下,结果撞到墙了。
“嘶.......”杭鹤羽摸了摸头,“这点运气都抵不过被撞的命运。”
“你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在受伤,就不能长点心吗?”柳铭鸫把程盛舟放到地上,转头吐槽杭鹤羽。
“去你的吧,你可是一点都不爱受伤,受伤也是自己作的,还有你的水壶。”杭鹤羽靠着墙,扯出一抹笑。
“不行了啊,原来在清栎长跑完还有力气接着赶课,现在扶人都这么踉跄。”柳铭鸫甩了甩手。
“你跟我来,还有你,杨墨槿。”杭鹤羽想了一会儿后说。接着支撑起身子,走向地下室。
杨墨槿给韩衫雨掩好被子之后就跟了出来。
三人直奔枪械室里面的射击室。
杭鹤羽取下两把手枪,扔给柳铭鸫和杨墨槿:“你俩先试试,站这么远,大概水平怎么样。”
一个几乎零基础的和另一个就是零基础的面面相觑。
杭鹤羽叹了一口气,从拿枪开始教......
晚上八点半,杭鹤羽拿出另一把枪,眯起左眼:“枪,枪口,目标三点一线,手不要抖,这手枪的后座力也不是很大,尽量不要抖。”
说罢上膛发射子弹,连开三枪,枪枪十环。
柳铭鸫和杨墨槿甩了甩手。一天了,他俩手都快麻了。
杨墨槿学着杭鹤羽的样子,连开两枪,一枪脱靶,一枪四环。
“如果不行的话,开枪的时候,手往下压。”杭鹤羽钳制住杨墨槿的手,从后面环住她:“睁眼。”
枪,枪口,目标三点一线。
十环。
柳铭鸫看着两人,默默地把枪调转过来看了看。然后下一秒枪就消失在了实现里,出现在了杭鹤羽手上。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永远不要把上了膛的枪口对着自己或者队友。”杭鹤羽给枪上了保险,说,“万一走火就完蛋。”
“啊?哦。”
“你一个IT男能不能清醒一点不要那么呆啊。”杭鹤羽把枪挂回去,表示不知道为什么有被可爱到,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今天就到这里吧,吃饭去。”
韩衫雨从床上起来,发现天都黑了,而从厨房飘来阵阵饭菜香。
“你醒了?还好吧。”杨墨槿活动了一下手,把她扶起来,“你太累了,杭姐觉得你这样会走火入魔,然后我给你注射了镇静剂。”
“我睡了这么久吗?”韩衫雨还没完全清醒。
“先吃饭吧。”杭鹤羽走了过来,通知道。
“唔.....今天吃啥?”
“你去了就知道了。”
餐桌上,西红柿炒鸡蛋、油菜花、土豆丝、鲫鱼汤、还有煎豆腐。
“这么多好吃的?今天什么日子?”韩衫雨笑着。
“没事,我想做而已。”杭鹤羽也笑着回应。
一帮人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种鸿门宴的味道。
正吃着饭,杭鹤羽突然冒出来一句:“韩衫雨,你是学医的对吧?”
“嗯。”韩衫雨回应着。
“那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杭鹤羽把一个装药的小盒子放到桌面,打开,里面有几粒黑色胶囊。
几人都变了脸色。
“杭鹤羽,算了吧。”程盛舟试探着。
“她都知道了?”柳铭鸫问。
“我觉得应该告诉她,但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程盛舟默默扒饭。
“杭姐,你听我给你狡辩......啊不是,跟你解释。”韩衫雨看着咬着筷子的杭鹤羽,弱弱地说。
“来,开始你们的狡辩。”杭鹤羽为了不生气,觉得自己能把木筷子整个咬断。
“我出的主意。”杨墨槿放下筷子,看着杭鹤羽。
“怎么说呢,我当时有些同事说,你当时在办‘3·07’特大案,上级极其重视这个案子,以及全国的广大人民群众们,也都在关心这个案子。我觉得你当时压力很大,就一合计还是以国事当先,就没通知你。”
“不是,那个家伙你们也信?打初中开始就没靠谱过。”杭鹤羽夹了一片豆腐给杨墨槿,“你们就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我可是从各个特案组出来的,你们竟然还会觉得我压力大?再大能大过当年那个‘4·10’吗?”
杨墨槿把那一片豆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我们很担心他,也担心你。你要知道,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我们必须以国家的事情为先,你我的工作性质都是这样,包括他。”
“我没说这是错的,但这不是二选一,而是我两个都能兼顾,你们不相信我。”
“够了。”韩衫雨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后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兼顾。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如果你插手他的事情之后,万一这个案子没能定期破呢?你会不会责怪自己?全国人民怎么看你?怎么看你们专案组?你说过不要妖魔化心理学,你也不要妖魔化你自己。”
“对。这件事情我当时是点了头的。”程盛舟说。
杭鹤羽闭了嘴,论吵架她打初中开始就没吵赢过这几个人。
“你给他喝了啥。”杭鹤羽决定先解决问题。
“决明子、黄连、薄荷、何首乌......哎呀我哪儿记得这么多回头我把那个单子找出来给你。”
“我这儿有。”柳铭鸫起身,回了房间拿了过来。
“白芍、莲子......我天韩衫雨,你真的是以毒攻毒啊,这么多药材。”
“还好吧。”韩衫雨把碗放进洗碗机,“有没有什么问题先。”
杭鹤羽叹了一口气:“还好,压住了。”
几个人终于叹了一口气。
“你停药几年了?”杭鹤羽又转头问程盛舟。
“一年,怎么了?”
“今天晚上去我那儿拿药,从明天开始,每天三次,每次三粒。不然等那个药缓过劲来,又得给你整回去。”
“什么药啊?”韩衫雨问。
“你俩是真不关心我啊。”杭鹤羽说,“我新研发的那个治疗戒断药你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嘶......”韩衫雨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个‘月种’?”
“这么叫也可以。”杭鹤羽说,“就是个黄色的小药片。很多人治愈了之后,会对这个黑色胶囊上瘾,然后一辈子喝这副药。但是我那个是可以彻底戒断的。放心,临床试验过了,已经拿到专利了,但是我上个月把它捐给国家了。主要是草药成分,加了一点西药,副作用不大,服用一个星期一辈子都不会有问题,而且重度抑郁症不会复发。”
“woc是你啊?!”韩衫雨难得爆了粗口,“这么牛?!”
“我还是更喜欢破案,不喜欢待在实验室。研究这个玩意儿的作用就是让那些没事干磕着上瘾的,还有误入歧途的,能够清醒一点,不要耽误我破案的速度。一帮人磕了这个跟生吞了罂粟似的。”杭鹤羽放下筷子,把碗丢进洗碗机。
“我可以说你有点为所欲为了吗?”柳铭鸫往后退了两步,“你有点危险分子的气息。”
“我危险?”杭鹤羽掏出刀,但没开刀鞘,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是这样吗?”
程盛舟直接转过身眼不见为净:“你能不能少跟我们当年的历史老师学表演,让你演危险分子没让你演变态。卫级长表示你这演的个啥。心理学不是要教演戏的吗?”
“卫泽凯?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家里一堆上古玩意儿,什么唐刀、藏刀、红缨枪。我最不理解的是他那把武士刀。他本身就是个危险分子。”杭鹤羽把刀插回去,吐槽说。
“什么危险分子,爱国主义危险分子?”柳铭鸫倒是吓出一身冷汗,但不忘嘴贫“那你当年还把他当偶像?”
“算了吧,都别危险分子,都是个正常人好吧。”杭鹤羽拍了拍手,“程盛舟,你跟我去拿药。”
杭鹤羽打开行李箱,里面半个箱子的药品和刀,甚至还有磨刀石。
“你也不至于......”程盛舟看着这一副大场面,表示算是开了眼。
“想啥呢,我只是怕到时候这里的刀不好用了。”杭鹤羽拿出一盒药看了看:“就它了,拿着,饭后半小时。”
“你真的比柳铭鸫还要老妈子......”程盛舟嘟囔着。
“你说啥?”杭鹤羽把药丢给他,问。
“没事,我说你勤俭持家、贤妻良母。”程盛舟赔笑道。
“啥玩意儿贤妻良母都出来了。”韩衫雨探了个头,“你在说啥人杭姐还没结婚呢。”
“我这不夸她呢么。”
“真难为你一个理科生了,贤妻良母这种词都夸出来了。”杨墨槿接话。
“没事,你加油。”杭鹤羽回了厨房想去找点喝的。
“明天吃饭之前真得得查查有没有毒了。”程盛舟笑着说。
“我验过了,没毒。”韩衫雨拿出一根铁针。
“你拿根铁的外面镀了一层镍的针有什么用啊,你指望她往菜里投硫酸铜吗?”柳铭鸫瞄了一眼,无语道。
“你们这么对杭姐真的好吗,人家辛辛苦苦给你们做饭来着......”杨墨槿吐槽说。
“你看看你们,有没有一点觉悟的啊,背后说人坏话还那么大声。”杭鹤羽抱着几瓶乳酸菌回来,说,“喝不喝啊,我投了毒的。”
“那肯定喝啊,怎么可能不喝啊,哪怕死了都值了。”程盛舟立马转变态度。
“嘴脸。”杭鹤羽笑着白了一眼,“你们先洗,我今天洗头,顺便出去再搞几个丧尸。韩衫雨,你样本够不够,要不要给你搞两个活体回来做实验?”
“哇你这个人,有点恐怖哦。”柳铭鸫起哄着。
“要不你也去吧?正好练练射击?”杭鹤羽笑得极其邪恶。
“行啊,我人身安全你负责吗?”
“不保证哦。”
“那我去送死了。”
“行了行了,走了,你们先洗,我带他出去练靶子。”杭鹤羽笑着往外走。
“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能不能不要搞分裂啊。”杨墨槿对程盛舟说。
“开个玩笑啦,先去洗了。”
二十分钟后,杭鹤羽和柳铭鸫回来了。
“这家伙还行,程盛舟你教的吧?”
“我没交,他原来上过射击课。后来他就放弃了因为热衷于泡电脑室搞程序。”
“鸫哥你先去洗,我去练个好玩的。”
柳铭鸫乖乖地抱着衣服去洗,生怕她搞点什么出来。
杭鹤羽找韩衫雨借了两根针,对着墙飞过去,其中一根垂直插入墙里。
“woc你干嘛,武侠小说中毒太深啊。”韩衫雨差点被她甩到。
“我试试能不能飞入墙里,不行就用枪。现在看来练练可以做到。”杭鹤羽笑着把针从墙里拔出来,还给她。
“不要了,你留着练吧,我不差这根绣花针,早就想扔了。”韩衫雨往旁边躲了躲。
“我又不飞你。”杭鹤羽语气里透着委屈。
柳铭鸫从洗浴间出来看见了杭鹤羽手里握着几根针,对着韩衫雨一脸委屈。
“你们没事吧?韩衫雨你干了啥啊能把她都整委屈了。”
“没事没事,闹着玩。”韩衫雨摸了摸杭鹤羽的头,“真油,洗澡去。”
杭鹤羽倒是也不矫情,把针放进自己的一个小盒子里,就去洗澡了。
晚上睡觉前,杭鹤羽还是习惯性翻开了个本子记日记。
说是日记,其实就是以前工作记录记习惯了,睡觉前不记点东西很难受。
“没吃头孢吧?”程盛舟走到门边,递了一杯蓝色夏威夷,问她。
“你平常不是不喝酒吗?怎么还会调酒?”
“大学兼职干过。”
“没想到啊。”杭鹤羽接过,“不会在里面下毒了吧?”
“我没你这癖好。”程盛舟端着一杯椰林飘香抿了一口。
“有事求我?”杭鹤羽也抿了一口。
“没事,单纯想请你喝酒。”
“你都请喝酒了,还没下毒,那肯定是有事啊。”杭鹤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吧。”
程盛舟犹豫半晌,开口道:“谢谢。”
“谢什么?”
“今天直升飞机的事儿。”
杭鹤羽笑着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真谢我?”
“昂。”
“教我开飞机吧。”杭鹤羽笑着,“你不教也行,我自己摸索的话坠毁了就不怪我了,你知道的,疯的时候,我不惜命。”
“看出来了。”程盛舟把杯子拿起,同样一口闷了,“对不起,但是我保留我的意见,我们都认为,国家的事是第一的。随时为国家奉献性命。”
“终于言行一致了?”杭鹤羽抬眸,“你原来说你向来不信这套。”
“总得见了世面才知道,这里,z国,是我值得奉献出生命的地方。”
杭鹤羽低头笑笑:“行,知道了。麻烦你谢人谢到底,帮我把杯子洗了,谢谢。”
程盛舟拿起地上的杯子,出了门:“明天我们先把那三位教会,然后让他们自己练,我带你去试试军用飞机和民航飞机的区别。”
“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只是个粗人。”
“你是个小人。”杭鹤羽补刀。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是一个把自己生死度外的小人。”韩衫雨翻了个身,说。
“我知道。”杭鹤羽把刀掏出来,边擦刀边说,这是她睡前的习惯,“他变了。原来他遇到这种事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事不关己,只不过不让你知道而已。你那会儿太正气了,心灵鸡汤又多,嘴又碎。”
“但是我得谢谢她。”程盛舟从厨房回来,把门带上,“她要不念我,我现在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
“拉倒吧。你还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杭鹤羽把刀放入刀鞘,“我当年要就有这么大魅力就不会被人追杀到不得不去特种兵部队练一年了。”
“什么?”韩衫雨问,“你还会被人追杀,真是骇人听闻。”
“总有些反社会人格的觉得我跟他们对着干。”杭鹤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说说吗?”
杭鹤羽低头笑了笑,看了看手表,说:“不早了,睡觉吧。”
“哎这就没意思了,我都说了你都不说啊?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啊?”程盛舟一个手臂过来就想锁喉,被杭鹤羽下意识往底下缩了缩躲了过去。
“我们都相互错过很多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急着熬夜说吗?”杭鹤羽把他的手挡开,愤愤不平。
“你们仨睡不睡啊。”柳铭鸫眯起眼睛捋了捋头发,“明天是不想起来干事儿了是吗?”
“得,副班长发威了,赶紧睡赶紧睡。”杭鹤羽往被子里一钻,用被子蒙住头。
“他当年是最不像班长的一个人。你当年中午不在学校午休,是不知道他能在半睡半醒之中记下我们班每个中午不睡觉的和吵闹的人。”程盛舟也乖乖钻进被子里。
“说的好像你当年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一样。”韩衫雨笑着看着俩人。
“他俩CP你是没磕过吗?”杭鹤羽一箭扎心。
“喂,别乱磕CP啊喂!”柳铭鸫被这一句话给惊醒了半分,“出大问题的啊喂!”
杨墨槿不想再听几人废话,直接转身抱住韩衫雨,把她嘴捂了个严实,这才消停。
杭鹤羽也不再说话,酒劲上来的昏沉让她昏昏欲睡。
真没用啊,蓝色夏威夷都能醉。杭鹤羽郁闷地抱紧自己,把刀攥紧在手上,睡着了。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那等以后的日子再去补回没一起度过的那些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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